虞牧淮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小太监,轻笑了一声:“德恩总是如此贴心。”
李德恩得到了表扬,一张白净的小脸笑得非常灿烂。
但是随即,虞牧淮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看向了人工湖,似乎想要通过湖水,看向那阴暗混乱的湖底。
看向那具已经被泡得有些发胀的尸体。
“今日不必喂鱼食了,它们有的吃的。”说到这里,虞牧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做着计算。
心算好了,她才继续说道:“嗯,够吃两天了。”
说罢,虞牧淮移开视线,不再理会那群长着嘴巴嗷嗷待哺的小鱼崽子们,转身向外走去。
当天皇宫内传出消息,奶娘鲍敏向皇帝请辞,离开了皇宫。
自此,无人再知道鲍敏的下落。
————
之后北方的百姓们,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修建了完整的、解决用水问题的坎儿井。
导出来的水流,大大缓解了北方常年少雨缺水的麻烦。
加上最近几年,曾经紧缺的国库逐渐宽松了起来,有了余钱供给偏远地区的人们,使得边境的形势大大好转。
前几年因为旱灾而挨饿受苦的饥民们,在赈灾物资和井水的帮助下,逐渐缓和了下来,终于能够投入正常的生活和生产中了。
原芜县县令江绍晖,自从调任铁斗城成为了城主之后,与守卫西北边境的段奎通力合作,一文一武,一静一动,将西北防线越修越坚固。
江绍晖得到了皇上的重用,更有皇上钦赐尚方宝剑。
持有尚方宝剑的官员,即是得到了皇权特许,可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从前,尚方宝剑只有皇室成员才有机会得到。
琮国前几任皇上或昏庸、或懒惰、或痴迷长生不老、或轻信小人。
其中几任皇帝,早已经打破了这个传统,将尚方宝剑赐给了皇室成员之外的官员。
因此虞牧淮赐给江绍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不过既然能够得到尚方宝剑,也意味着皇上对江绍晖的绝对信任。
几年前将江绍晖调任的时候,别说朝堂上那些大臣们不理解,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江绍晖自己都是懵的。
他大睁着迷茫的双眼,努力回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与皇上有过接触。
或者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但是想来想去,江绍晖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既然想不出,那就不要想太多了。
江绍晖在前往铁斗城的路途中,暗暗为自己打气。
既然得到了皇上这样至高无上的信任,就一定不会辜负皇上,不会辜负琮国!
江绍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也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虽然不及段奎,但是两人却出乎意料得合得来。
两人合作无间,将西北边境的安全、民生打理得井井有条。
虞牧淮之前最担心的贪污问题,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最开始送往西北的物资和钱财,依旧免不了被贪的命运。
这是很早以前就留下来的陋习了。
上一世,万知昕拨往西北的银子和粮食,从户部离开的时候,就少了两成。
从皇城离开的时候,又少了两成。
中间每一次经过一座重要城池,就会少一些。
等最后到达西北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两成了。
然后铁斗城的官员们再贪下来一半。
当那些赈灾物资和银两切实落到百姓身上的时候,可能连最初的一成都不到。
虞牧淮深知其中的浑水有多黑。
第一次赈灾物资发出的时候,虞牧淮不动声色,什么都没说。
由于虞牧淮之前几次雷厉风行的反腐行动,除掉了朝堂上几个贪污受贿的大头,比如薛凤来、邱志学等人,所以这一次他们的行动收敛了一些。
可是当赈灾物资最终到达铁斗城的时候,只剩下原来的四成了。
当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虞牧淮发出了一阵冷笑。
第二天,皇城和西北部,同时发生了大事。
江绍晖被委任为西北几个州县城池的巡抚,负责调查赈灾物资的贪污案件。
手持尚方宝剑,有如皇上亲临。
江绍晖下手一点不手软,把西北边一群贪官全部捉拿,当着众多百姓和官员的面,当场斩杀。
手段雷厉风行,毫不留情,震慑了在场许多人。
虞牧淮则是将皇城之中,所有参与贪污的官员,全部捉拿下狱。
赈灾物资行径路上的那些官员也无一幸免。
这一次,涉案官员数目巨大,但是丝毫不影响虞牧淮的雷霆手段。
缺官员?她有的是人选。
想求饶?她一个都不听。
东厂也参与了此次缉拿。
东厂中人的手段和刑罚,堪称所有涉案人员的噩梦。
朝堂上的人经此一役,大换血。
一个月之后,先前还在朝堂上蹦跶的人少了一般,全都是些新鲜血液。
虞牧淮此次反腐行动,震惊了整个琮国,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过贪污行为的官员们瑟瑟发抖,清白的官员面不改色,普通老百姓们鼓掌叫好。
虽然这一次行动,不可能根除贪污这一项行为。
但是也为虞牧淮拔除了不少根深蒂固的毒瘤。
同时对全国的官员都起到了一个非常强的震慑作用。
而且国库还充盈了不少,虞牧淮非常开心。
大白:提到钱的时候,感觉你的眼睛都在冒绿光。
虞牧淮:我容易吗我?现在是要操心一个国家的收入,担心全国人民的吃穿用度的问题,简直是心力交瘁,感觉脑袋都要秃了。
大白:没事,秃头了你也是皇上,没人敢说。
虞牧淮:......
经过这一番整顿,琮国曾经因为几代帝王拉胯的国力渐渐好转。
曾经腐朽阴暗,散发着浓郁腐烂味道的朝堂,也终于有了一些欣欣向荣的气息。
虞牧淮很满意这样的改变。
可是有很多人不满意。
多少世家大户,都是经过了几代甚至十几代的传承下来的。
他们盘根错节地交织在朝堂上,就算一个倒了,还有数不清的触手依旧挥舞跳动着。
虞牧淮静静看着朝堂上的官员们,她的眼底深处蕴着跃跃欲试的火光。
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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