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刚刚判断的一样,这封信有可能会断送曹、范两人的一切,也可能只是让他们的嫌隙更深一些,所以我不能冒险,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有自己的士兵。”
“你在打那些流民的主意?”
“我怎么可能那么坏,我不可能强迫他们,我们提供的一切都是没有前提的,只是在一周后,会有人去发布征兵公告而已,这些士兵将直接归入我的帐下。”
其实,她还挺希望他能坏一点的,如果那两千多人的流民都能成为他的士兵,那在面对曹、范两人的时候,他就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赵瑜将他派到战乱频繁的朔州做驻军将军,却不让他带一个士兵,这就是最大的恶意。
“好了,别胡想了,我自有办法。”她热烈地吻他,像是要给他自己的支持,他一把将她抱起,轻轻咬她的耳朵:“夫人就是应该多多朝这方面想才好,那样我也安心很多。”
一直以为那邺城的官场是最可怕的,但这朔州的军营才是真的刀光剑影,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了刀下冤魂了,并不比邺城轻松。
这夜她对他很是逢迎,想用自己的柔情让他暂时忘却那些闹心的事情。
“槿欢啊,槿欢啊,给我生个女儿吧,一个眉眼都像你的女儿,我一定将她捧在手心上。”
女儿么,其实她更贪心,因为她不满足一个女儿,她想要的儿女双全。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枕边已经凉凉的了,想到昨夜的疯狂,她还是有些脸色发红。
“夫人,郑夫人来了。”苏婉每次都能在她醒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进来。
“让她在大厅等一下,我一会儿就去。”她拿着衣服在铜镜前看了又看,昨夜实在是有些激烈,现下马上就到了秋天,但衣服还是薄薄的,脖颈上的那点红印很难掩饰。
昨夜她一直都很顺从他,如果她记得不错,他身上也有不少红印,除了脖颈上的,还有耳后的,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也太丢人了吧?
“小斑,大人今早去哪儿了?”
“张大人一早就过来了,大人和他一起去了军营。”
听到这话,她马上明白了,萧景知那货是故意的,昨夜就是故意让她留下那些红印,今天去军营也是让曹、范两人看的吧?
“你在自己府里这么晚才起也不太好吧?”她刚到大厅就听到了如锦的声音,还没有说什么,她掩唇一笑,手指划过她的后颈,调笑:“啧啧啧,也都怪我,还没有搞清情况就信口开河,这萧大人还真是勇猛啊……”
“如锦,你说完了么?”她拉拉衣领,坐到位置上,对萧景知的恼怒又多了几分。
“怎么还生气了?”如锦笑起来的时候蛮阳光的,和她柔弱的气质完全不同。
“我哪里敢生您州牧夫人的气?”她说的是反话,却也没有讽刺的意味,顺便白了一眼,如锦很亲昵地捏捏她的脸:“明明是夸你家的男人,你倒是不开心了,真是的~”
如锦就是有这种本事,就算你一开始是个炮仗,最后在她的软言软语下都变作无形。
“槿欢,我们今天偷偷去军营,怎么样?”
这绝对是个能让周槿欢兴奋的消息,忙不迭地点头。
其实她对军营的印象算不上多好,但萧景知今日在军营,她就想去看看了。
两人打定主意之后就开始行动了,军营是重点,女人一般是不能进的,如锦喜欢舞刀弄剑,自然有军装,两人换好了衣服就开始设定路线。
其实若是如锦不在,周槿欢完全可以让苏婉用轻功将她送到军营的。没有办法,既然想装人家的军装,就要牺牲一些的。
军营的守卫很严,唯一的漏洞就是军营南边的那座山,命唤莱山,那山和军营紧紧挨着,夜里会有水兵不间断地巡逻,但白天的守卫很松懈,这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机会。
“夫人,我也跟着去吧?”
那山不高,但对于她们两个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还是极大的挑战,有苏婉这样一个有武功的人在,对于她们来说是个不错的事。
“不用了吧,那山我自己爬过,现在和你两人也不怕什么。”
如锦只是看着柔弱,其实是个武家子,这样一说,苏婉不去也可以。
最后,她们两人换了军装到了莱山脚下,莱山巍巍,根本就不像如锦口中所说的宠物山。
想当初她是个连爬邺城的尧山都会气喘吁吁的人,面对这个比尧山还要高出一倍的莱山,她这会儿腿肚子有些抽筋。
“那么,我们开始吧!”
要不是知道眼前的如锦早就嫁为人妇了,她真的以为身边的这位是哪部漫画里走出来的元气少女!
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都要走下去,同样自己选的莱山,就算是拄着拐棍儿都要走完!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跟在如锦身后,机械地朝上爬,一步一个脚印。
大清早的莱山空气很是清新,暮夏时节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在迎接着清晨的太阳,细细的枝叶上还带着点点的露水,若是有相机,真的想拍下来。
走边走欣赏美景,本来苦闷的爬山活动也变得有趣许多了,终于攀上顶峰的时候,她兴奋地挥手,两只手做喇叭状,大声喊:“萧景知,我要我们好好的!”
吼了那么一嗓子,笑得很甜,朝着站在一边的如锦道:“你也来啊,这样吼一嗓子真的很舒服!”
如锦有一刹那的跑神,回神的那一刻又成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我也来吼一声‘萧景知,我要我们好好的’?”
“一边去,捣乱什么,你吼的话自然是你家的郑柳……”她的话还飘在山顶山,人却被如锦拉了下来,丧气着一张脸:“算了吧,人家还不一定是怎么想的,我算什么啊……”
“啊?”
“你就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马上就到正午了,你要是不怕热的话就呆在这里吧,我自己下山。”
周槿欢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乖乖地跟在如锦身后,细细体味她的话: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和郑柳的感情不是很好么?他们成亲数年,一直都没有子嗣,若是换做别的男人只怕早就妾室娶了一大堆了,哪里会独宠她一人?
感情的事情只关乎两人,别说她和如锦的关系还没好到如胶似漆的地步,即使两人好如亲姐妹,也万万不敢随意评论的。
她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也不是一个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所以她很快就将这事丢在脑后。
也是怕如锦心里不舒服,她一路上都在讲笑话来缓解气氛。
“啊啊啊,好疼!”她只顾着讲笑话,一个不小心就崴了脚,脚轻轻一挨着地面就尖叫。
“槿欢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够不长心了,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才真切明白了‘小巫见大巫’的意思。”
如锦嘴角漾出一个笑涡,眼睛里带着狡黠和好笑,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轻声道:“慢点,本来正午左右就能到军营的,现在可好了,估计到军营要捱到下午了。”
这话让她有些愧疚:周槿欢你还真是没用啊。
“我们现在如果还去军营,今夜是一定回不去了,那么现在我们是回家呢,还是去军营呢?”
“军营。”
山已经爬了一半,若是现在放弃就是前功尽弃了,做事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
将重心都放在自己另一只脚上,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下山。
俗语有云: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本就难,更何况她的脚还受了伤?
瘸瘸拐拐地下了山,她们两人趁着巡逻的士兵换班之际,偷偷溜进了军营。
“真有你的,还好这衣服和这些士兵的一模一样,不然我们马上就被人发现了。”
看着周围士兵和她们一样的衣服,周槿欢摸了一把紧张的汗水,微微放松了一些。
“这军营分为两派,分别是曹派和范派,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你需要歇歇脚,随后我们找机会问一下这边是哪派的阵营……”
如锦是那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心眼,但很有分寸、有智慧的人,就像现在落在男人堆里,她虽也慌乱,但马上就稳住了心神,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刚想给她的冷静点赞,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们:“喂喂喂,那两个人,你们过来!”
她们是听到了,对视了一下,脚步更欢快了,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老子叫你们呢,你们跑什么?!”那像是“小队长”模样的士兵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将手里的两壶酒塞到她们手里,手指狠狠戳戳她们的额头:“将这两壶酒送到范将军的帐中,要去敢乱跑,老子打死你们!”
“那个,她的脚……”
“好好好,我们去送,马上就去。”
就两壶酒而已,用得着么,你完全可以自己送去啊。
她们一人捧着一壶酒,在那“小队长”的灼灼目光之下,去寻找范直的大帐。
在萧景知来之前,范直在朔州的军界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那大帐自然也是显眼的,她们很快就寻到了。
“范将军在帐中么?”怕找错,如锦舔着脸问那守卫的士兵,士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怎么看着你眼生呢?”
“大哥真是好眼力,我们两个本来是曹将军那边的人,因为崇拜范将军所以才偷偷过来的,这不,正好撞上来给范将军送酒这样好的差事儿……”
周槿欢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着拍马屁的话,本来以为会有很好的效果,却不曾想那守卫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而他旁边的守卫也跟着笑起来,两人越笑越起劲儿,反而让周槿欢她们两人有些不明所以了。
“诶呦呦,笑死我了,去吧去吧,范将军正在里面呢。”那守卫强忍住笑,让两人进去了。
进帐后,周槿欢看到了两个边喝酒边聊天的男人,她敢肯定一个人是范直,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转头正要轻声询问,却见如锦的脸色很是难看……
“范直,你他妈的当我曹明是什么人,你竟然敢耍我?”
这话听在耳朵里,周槿欢手里的酒壶差点落在地上:妈呀,怪不得帐子外那两人笑得那么欢,这曹明和范直看着好像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不会成炮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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