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瑜放倒在床上的那一刻,那种压迫感又涌了上来,想到那次在后院的经历,她就浑身战栗起来,就连嘴唇都忍不住地颤抖……
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赵瑜无法忽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他冷峻的气质因为嘴角的笑意而稍稍减弱了许多:“你在害怕?”
她害怕,他怎么就那样开心,说他是变态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她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却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赵瑜就这样和她对视着,好似过了很久,深夜里街道打更的声音都能听到,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侧了一下脸,不再看他,他顺着她转头的方向,翻身躺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她想要推开他,但是穴道被点着,实在是动弹不得,也只能由他了。
这样僵着身子,脑中有个警钟,但赵瑜一直都没有动作,她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可能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她竟然睡着了……
赵瑜松开拥着她的手,一只手细细抚着她的眉眼,一直都是神采飞扬的他有种挫败感,轻叹了一声,轻声问了一句:“周槿欢,朕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作数,朔州你待不久,你能不能将心留在朕这里?”
回答的他的只有周槿欢轻微的呼吸声,他低头轻轻吻吻她的唇,解了她的穴道,下了床,走了。
赵瑜刚走,周槿欢就睁开了眼睛,用手狠狠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眉不自觉地皱起来。
无论多晚,萧景知都会回家,这夜也是如此,他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她一夜没睡,知晓他回来了,才终于入睡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你昨夜又等我了吧?”她醒来的时候,萧景知端着饭菜站在门口,一切都是刚刚好。
“嗯,但你回来后,我实在是太累了,困得很。”她揉揉眼睛,伸伸懒腰,只穿着寝衣就下了床,看到可心的饭菜,一个吻落在萧景知的脸上:“还是景知你心疼我。”
睡了十几个小时,现下不饿才怪。
不知道是不是周槿欢原主儿的公主身份,即使她吃饭速度极快,却还有种贵族的优雅。
“吃完饭,你再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么,我们入夜前就走。”萧景知的话让周槿欢的手一顿,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好。”
邺城,这个她一觉醒来就看到的地方,她现在就要离开了,说真的,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吃过饭,她去查看了马车上的东西,萧景知的心细,就连她习惯用的熏香都带了去。
“婉儿,阿城呢?”因为阿城的身子不好,去朔州的事情,她并没有和他说。
“阿城在自己房里,那个,姑爷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东西,他想必应该知道咱们要走了。”
现在要走了,才告知他,他想必是会不开心的吧?
“阿城那里,我自己去好了,你去和小竹再说会儿子话吧,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哎……”阿城的脾气怪,她虽怕单独面对,但这是躲不了的。
敲了很多下门,都没有人来开门,她启唇:“阿城,是姐姐,你开开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们放心去朔州吧,这萧府我看着。”
“阿城,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姐姐和你萧大哥就要去朔州了,你开门,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
“我身子不爽,不方便开门。”
“阿城……”
她还在敲门,但阿城不为所动,她想着要不要用暴力将门踹开,可萧景知来了,冲着她摇摇头:“阿城这孩子一向很倔,你若是强行将门打开,到时候还是要吵架的,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你还心平气和一些。”
萧景知的话都对,但周槿欢的火气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冲着门狠狠踢了几脚:“这个坏孩子,就像你萧大哥说的,这次一别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你这时候怄什么气啊,可是气死我了……”
“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他,我把小竹留在这里,若是这边有什么情况,他会向朔州传消息的。”
“这个熊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你一定要嘱咐小竹,让他多多注意,别让赵晴靠近我家阿城……”
阿城是她的第一个亲人,也跟着她有大半年了,现在两人要分开了,但临走前这个孩子还要闹脾气,将她气得直跳脚,眼泪也落下来,啜泣道:“自阿城跟着我以来,几乎从来都没有离开我的身边,现在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我呢,气死我了,要气死了……”
“萧老弟,时间不早了,咱们是该走了。”来人是黑老三,他这送行还真够早的。
“咿,萧老弟你又做错什么事儿了,看我这弟妹哭得……弟妹可是别哭了,你这一哭,黑大哥都心疼得不行了,更别说了萧老弟了,这邺城走便走了,有萧老弟在你身边,哪里不是一个家?”
黑老三的话让在房里的阿城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很是阴郁。
“黑大哥你不知道,我弟弟躲在房里,不想见我,我虽恼他,却也舍不得说他,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要被他这样欺负,真的是气死我了!”
周槿欢的话传到阿城的耳朵里,他的脸色明显好多了,走到门开,开了小小的门缝,隔着门缝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她的鼻子红红的,小嘴一撇,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
他的心蓦然像是被什么揪住了,有些呼吸不上来,眼眶也有些发热……
“大人、夫人,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再不走只怕不好找住的地方了。”
小竹提着略略沉重的脚步走来,这个萧府没有了大人和夫人,还算什么萧府?
“好。”周槿欢答应着,回头看看那依旧关着的房门,擦擦脸上的泪,尽量让声线平稳:“阿城,姐姐和你萧大哥就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在期待的回应,但阿城的房门没有动静,他更没有回话,安静得让人心烦。
“走吧。”这是她说的最后两个字,随后就上了马车。
送行的人并不多,只有小竹,阿城还在房里,赵晴本就和她不合,自然也就懒得露面。
这样的离别,真的够冷清的。
马车离开的时候,阿城出现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他随着马车跑了好长一段路,他只是沉默地跟着马车跑,直到体力不支才停下来,嘴里呢喃着:“你说过再也不会丢我一个人的,周槿欢,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边说边朝回走,泪水涌了出来,等回到萧府的时候,脸上的泪痕都被风吹干了。
而另一边,周槿欢坐在马车上,难受得想吐。
按说这不是她第一次坐马车,应该不会出现晕车的现象,但她就是难受。
“要不我们先歇一会儿?”萧景知这是第
次说这样的话了,周槿欢还想像前一次一样拒绝,但这次一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小斑,停一下马车,我带夫人先下去缓口气。”
萧景知拉着她下了马车,周围是一片竹林,有风吹过,竹叶轻撞再一起,声音很是悦耳。
“休息一会儿便快些启程吧,不然我们可能就赶不上打尖儿住店了。”
她的脸色还发白,他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揉揉她的肚子,轻声道:“你倒是懂事,现在好一些了没有?”
“嗯,是好了一些。”她微微闭上眼睛,他的动作轻轻柔柔的,还真的缓解了她的难受。
“小斑,你去另外一辆马车吧,过一会儿天就黑了,你和黑大哥他们先走。”可是舍不得再让她赶路了,但是让别人陪着他们也是有些自私了。
“萧老弟,那我们先去店里了,你们随后跟来啊。”黑老三挑起马车侧边的帘子,声音很有穿透力。
黑老三的那辆车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们马车上除了他,还坐着张子朗和苏婉,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策马百里都是小意思,更别说坐马车了。
“都是我,我拉了你们的后腿。”
“你这后腿连着我的命,我要是真的砍了会要命的,我这人可是惜命的很。”
“一边去,就会打趣我。”
她轻轻一推他,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笑容。
“我们来取些竹叶吧?”萧景知这个提议让她有些不解,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蹲在地上,轻轻拍拍自己的肩膀,她有些不太确定,四下看看,倒是没有人,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里不动:“做什么啊,竹叶还不好采,到处都是……啊,喂,景知,你放我下来啊,快点,这也太丢人了……”
萧景知见她不动,就伸手抱住了她的小腿,她吓了一跳,一下子圈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胳膊,他故意原地转了几圈,她更是吓坏了,一下子抱住他,求饶了:“好好好,你停下来,我来取,我取竹叶,好了吧?”
早这样就好了,萧景知的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笑。
两人的配合甚是默契,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的竹叶,她轻轻拍拍他:“好了,不少了,放我下去吧?”
“这会儿心情好些了?”他并没有将她放下来,她趴在他的背上,轻轻点头:“好多了,放我下来吧,你将小斑给赶走了,一会儿还要你驾车呢,要保留点体力……”
“最近脑子用多了,体力倒是丰沛得很,夫人不是不相信吧?”
“咳咳咳,我相信,相信,哈哈哈……”自从她落胎之后,他就没有碰过她,让她好好养身子,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他现在说这话,动机好似不纯吧?
“入夜之前,我们想必是无法赶去打尖儿住店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熬一夜吧,你觉得怎么样?”
萧景知的眼睛里带着期盼,周槿欢的脸突然有些发热,看着手里大把的竹叶,一下子扔到他的脸上:“萧景知你是故意的吧,说什么采竹叶,其实就是想浪费时间,想我们留在这片竹林里……”
“夫人终于稍稍恢复了以往的聪明劲儿,为夫甚是欣慰!”
周槿欢现下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会赶车,只能跟着他在瑟瑟的竹林里等第二天的太阳出来。
“现在虽还是夏天,但到底是马上要秋天了,你先去马车上,我生堆火,等火上来了,你再下来。”
周槿欢听话地坐在车上,盯着萧景知看,也不知道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感觉什么都会做。
只见他圈了块地,将草都拔光,折了些竹竿,用火折子点了火,不一会儿火堆就成了,她的星星眼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冲着她灿然一笑:“别傻笑了,我的弓箭和小刀都在马车上,你帮我拿过来。”
即使被他说了,但他还是很帅。
周槿欢犯起了花痴,乖乖地去马车里找东西,找好之后,踏着欢快的小步子邀功一样将东西给了他,他揉揉她的发:“刚刚我折竹竿的时候,顺手摘了些果子,你先吃点,我去给你打些野味儿来,一会儿就回来,听话不要乱跑,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去吧。”她吃了一个果子,汁多肉甜,还天然无公害,一个字:美。
边吃果子,边等萧景知的野味儿,周槿欢一开始还是很惬意的,但萧景知左等右等都没回来,她有些不安了:按照他整火堆的能力,这会儿该回来了,怎么还不来?
她坐立不安,对自己心理暗示:不会有事的,萧景知那是什么人,打个野味儿还能难住了他?
她意识到自己会胡思乱想是因为没有事儿做,因为没事做,所以才会觉得时间漫长。
她记得从这边朝前走,有个湖,一会儿吃野味儿也是要喝水的,不然她先去打点水去?
那湖也就是几步远,她这样大的人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给自己打气,拿了一个燃着火苗的竹竿就去了湖边。
饶是有火光的映照,古代的深夜也是很漆黑的,她将水袋放在湖水里,等水袋快满的时候,正要拿上来,感觉有个湿热的东西在舔舐着她的手,那好像是……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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