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卫国本来还是严全奎跟张大梅的大儿子,结果反而是三兄妹里结婚最晚的一个,严胡兰甚至娃娃都怀上了六个多月了。
办完婚事之后严琅陪着家里人过完年,之后就留容倩一个人在老家,自己先去了趟深市,忙了十来天又回来呆了两天,之后就跟容倩一起回了津市。
此后严琅就跑深市跑得更频繁了,每次回津市都会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容倩跟容辛峦也没多问。
80年春节,严琅突然开个小车回来,还兴致勃勃的拉着容倩一路南下,站在一个高坡上,朝着容倩一挥手,声音里充满自信骄傲的跟她宣布,“看,这就是我们的工厂!”
容倩原本还有些不解,不明白风尘仆仆的跑到深市为什么不先找个住处,反而把她往荒无人烟的山上跑。
此时一听,顺势展目,容倩心里一震。
只见山下一块平坦之地,像是豆腐似的有一大片平矮建筑物,建筑物之间规划得很整齐,几条大的道路上,有运货的卡车不断进进出出。
突然有喇叭声响起,许许多多的人从低矮建筑物里涌了出来,好似黑色潮水一般迅速侵占了原本空旷的道路。
即便是隔得老远,容倩都能感受到厂里的一片繁荣。
“现在是开饭的时间了,走吧,我们先去酒店吃饭休息,下次我再带你去参观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之前严琅就有拍照片给容倩看,不过看照片跟自己亲眼看见,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
容倩学的是文学,原本对办厂做生意不大感兴趣,现在却很有兴致的问东问西。
“这个是我自己投资新开的,专门做车辆配件的,不过我们已经在努力研究车辆核心引擎动力系统了,目前的目标是能够独立生产小货车,等到以后肯定能生产出比外国佬的车性能还好的各种车辆。”
严琅对容倩也没什么隐瞒的,以前不说是因为容倩不问,现在她问了,严琅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得瑟一下自己的能耐。
也是这一问,容倩才知道了严琅这两年的功夫都做了些什么。
一开始严琅是跟别人一起投资,做了服装厂,那时候服装是比较热门的,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很广大的市场。
之后严琅就看中了相机,于是投资了一个相机工厂,这种需要精细技术的厂子吃钱得很,还好严琅手上除了服装厂又搞了个鞋厂皮包厂之类的,外带凑巧在深市股券交易市场发了一笔横财。
这个事儿还是焦玉婷说的,虽然她说的时候严琅已经抱着新奇的心态买了不少,不过焦玉婷一说,严琅就多捏了几天,然后手上的价值就翻了两番,多赚了一笔。
焦玉婷也让严琅帮她买了一点,赚了一笔小财。
若是别人赚那一把怕是要乐疯了,然后就是心满意足的开始享受生活,可严琅却没兴趣趟着吃喝,他转手就投进了相机厂,让相机厂吃够了钱,今年上半年也已经开始盈利,算是华国第一家自主研发的相机生产商,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
有了支持,严琅干脆就顺势研究起了电视机收音机等需要技术的东西,跟相机一起打造成一个品牌,目前看来连带效应还不错。
然而相机厂刚刚才不用填钱了,严琅就又不消停的瞄上了汽车制造业。
“虽然咱们国家现在有红星轿车,可我还是更希望能够制造出更适合走出国门侵占洋人市场的车辆……”
这个还是严琅当年跟外国佬买照相机时产生的想法,虽然当时是转瞬即逝,可今年严琅自己计划买车之后却又产生了这种想法。
从根源上来说,其实严琅有点愤青的情绪,毕竟距离祖国被侵略,也就过去这么几十年,再加上严琅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倒腾各种书籍,历史方面正史野史他也看过不少,这两年更是淘起了外国书籍看,偶尔看见那些人在书中如何形容他们华国人,严琅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
所以严琅哪怕是这几年折腾来折腾去赚了不知道多少钱,可实际上花在自己生活上的钱甚至还比不上人家倒爷或者小摊贩。
就目前为止,严琅最值钱的个人资产可能就是那些厂子,几个工厂赚来的钱却还不够投入到需要高精技术的两个工厂里,甚至还需要严琅时不时想点野路子赚钱来养工厂,连这次严琅开的这辆车都是厂里专门买来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的“研究淘汰品”。
也是因为这个,不知情的人都觉得这人开厂开傻了,根本就不赚钱。
严琅说了很多,容倩听了看他的眼神越发明亮,原本以为自己的丈夫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更厉害。
至于家里男人赚钱了却不想着使劲往家里捞?也就容倩并不太在乎那些,吃糠咽菜也是吃,山珍海味也是吃。
容倩有这个时代很多文化女青年的通病,就是更注重精神上的生活品质。
严琅虽然没上大学,可人聪明,自己学了不少东西,且多是有兴趣的时候就会挖空心思的去研究去学习,这也导致了他学得杂却也学得精。
当然,跟专业研究一个方向的人员肯定没法比,却至少比大学里专门学那个专业的人更强,甚至因为是野路子,所以思维更开阔动手能力强,对专业知识的商业价值也更能开发出来。
可以说在精神上文化上,严琅是远远走在很多人前面的,而严琅对未来的谋划,更是让容倩感触良多,深深的为拥有这样一位丈夫感到自豪骄傲。
在一家算不上豪华的酒店里,严琅被媳妇充满敬佩与爱意的眼神看得心头火热浑身发烫,自是情难自禁好一翻恩爱,等到抽空回老家过了年,再回津市,容倩却发现自己怀上了,这也是严琅跟容倩的第一且唯一的儿子严侠。
华国在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发展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象,其中又以当初的几个经济特区为最中之最,这些年里发展起来的大企业有很多,可说起来家喻户晓的,却是严琅先生开创的严氏。
严氏旗下有很多品牌,曾经一度在华洋商品战中成功击败洋货保住华国市场,甚至借机在国外大搞水军宣传软广告,让严氏的汽车手机相机电视机等等商品成功入驻欧美市场,也让外国人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华国制造,并不等同于无技术无质量的廉价商品。
水军软广告那个是焦玉婷主导的,眼看着历史上最振奋人心的华洋市场争夺战终于打响,当时已经快四十岁的焦玉婷顿时摩拳擦掌抱着她的金大腿严琅夫人就是一顿猛吹,于是成功获得了大佬的赏识,得到了这个机会。
同时也让她达成了穿越之初的心愿,让焦玉婷这个名字顺利的在商业经典战中占据了书页的一角。
因为有了严氏这柄利茅冲出国门打破国际对华国的偏见,华国很多本身就很优秀的产品也得以跟在严氏屁股后面顺利被欧美市场接受。
用过之后好的自然就得到了认同,被淘汰的产品眼看着别人在外国市场上赚了个盆满钵满,自然嫉妒又羡慕。
庸人嫉妒会生恨,可真正有本事的人嫉妒却会生出无限赶超的动力,倒是让华国商圈呈现出了一种十分积极向上的现状。
当然,很多普通人也就是看个热闹,事实上让严氏被民众喜欢的,还是它创始人的传奇经历,以及对方跟妻子的感情。
说起严氏,很多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严氏旗下各种品牌的车,而女人想到的第一个词最让她们喜欢的拉威尔,即熔岩,谐音容严。
这款相机不仅有个浪漫的创造灵感,还是华国第一款自带美颜的相机,广告词就直接大胆的表示,哪怕是审美最烂的直男,拿了这个相机,也能把他们要拍的女孩儿拍得美美的。
这广告词一出,不说女孩儿了,便是男士们也纷纷心动,毕竟有了这个相机,就再也不用被伴侣嫌弃审美不好拍得太丑而不愿意跟他们出去约会了。
“二姑,我爸妈呢?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
严侠急匆匆的从公司赶回来,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愣是在还带着点寒气的春初急出了一头汗,胳膊上挽着外套,严侠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二姑严胡兰一边放眼四顾。
五十多岁却还依旧精神奕奕的严胡兰淡定的笑了笑,扬起手中的照片,“你爸回来的路上看了一部美国魔幻大片,听说里面的峡谷风景是实地取景,立马就拉着你妈又飞美国了。”
自从严侠十八岁成年之后,严琅就扔了公司带着媳妇儿跑了,说是要完成他小时候穿开裆裤时就有的梦想。
已经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研究室的大哥严卫国听说之后,也想起来小弟小时候“流浪汉”的梦想了。
想想小弟这些年也不容易,当初拿着他跟二妹爸妈伯父家那么一点钱,现在却给他们几家人挣下了不愁吃穿的财富,让他们都能够无所顾忌的做自己喜欢的事,严卫国顿时就心软了,也自然就没能依着大侄子严侠的想法,把他那不靠谱的爸给召回来。
好在之后又有二姑堂叔焦姨他们过来帮忙,严侠这才慢慢习惯了这副重担。
其实说起来当爹的虽然不靠谱,可在事业上还是安排得很好的,严氏虽然是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可严琅本身就是个懒的,他自己管的时候就挖空心思的琢磨着怎么才能最省力。
要论省力,当然是收用各种有能力的管理人才,严琅运气确实很好,哪怕是以后严琅去世了商经专业的教授跟自己学生上课提起这位先生的时候都会笑着这么感慨一句。
严氏好歹也是严琅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存在了,手下能用的人自然很多,且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严侠年纪小,再加上顾念着到底还是亲生的,所以严琅撂挑子之前还是帮着清理了一下,有野心的都被严琅先弄去外国开发新市场去了,给严侠争取了几年的适应时间。
至于要是给了他时间严侠都玩不转,严琅觉得还是趁早把严氏给倒腾出去换成钱算了,反而还能换个无事一身轻。
好在严侠不知道他亲爹还有那样的后续想法,要不然非得气死。
严侠只以为父亲对他期待太高,这几年都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了,结果呢,前两年,老爸说的是累了好多年想要放个长假。
好嘛,严侠也心疼爸妈,所以认命的埋头苦干同时还要兼顾学业。
等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九年了,他也已经二十七了,别人家的奔三儿子都有父母催婚,偏偏他爸妈一点不放在心上,成天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跑,时不时的还给他传一段老爸打猎野营的视频回来,那美滋滋的恩爱小日子,让严侠吃狗粮吃到恨嫁,偏偏又腾不出时间谈恋爱。
严胡兰看大侄子一听,俊脸立马就垮了下来,笑呵呵的安慰他,“今年你爸满五十,你爷爷奶奶早就说过要让他们回老家的,放心吧,顶多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如今才农历二月,再过七个月差不多才是农历九月。
严侠却苦笑一声,就他爸那滑不溜手的无赖性子,就算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他总是抓不住人的。
严侠认命了,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相亲,争取也跟老爸学习学习,尽快结婚生孩子,等孩子快快长大,他也能带着妻子到处走走看看。
当然,严侠吃够了独生子女的苦,所以他决定对自己的孩子多一份爱,要生就多生一个,以后也好帮孩子分担分担。
严琅在七十岁的时候终于走不动了,于是就把自己这些年拍摄的照片寄去参赛,玩票性质的参赛,却真就成为了第一个获得了达盖尔摄影奖的华籍华人。
容倩身体比他要差很多,五十多岁开始严琅就基本上只带她去环境平和的地方走走看看,看到了很多风景,遇见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也留下了很多照片。
一直到老了,容倩叫保姆把几十个厚厚的相册全都拿出来晒一晒,而容倩自己则晒着春日的太阳戴着老花眼镜,躺在藤椅上,抱着一本泛黄的相册,耳边隐约听见她家老头子笑嘻嘻的从身后叫了她一声,容倩想回答,最后却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即便是去世,容倩的眉心也微微皱着,似乎是放心不下那个爱哭又傻气的糟老头。
而她放心不下的糟老头,也确实是在她灵堂里哭晕了好几次,之后就似乎耗尽了生气,显露出了老态龙钟之态。
那个让他因为满腔爱意时刻都像是毛头小子的姑娘已经不在了,他不再是她的丈夫,他只是很多人嘴里的严老先生,也是家里人的父亲爷爷。
他再也找不到需要他年轻的那个人了。
没过多久,严侠送走了母亲之后,又送走了父亲,而父亲去世前,眉心也如同母亲那样紧皱着,严侠的妻子十分感性的道,怕是父亲舍不得让母亲等太久,而他离开的时候,也在担心来不及追上母亲。
严侠一个大男人,听完这个话,却是崩溃的捂脸痛哭,被性子柔软的妻子疼惜的抱着脑袋亲着额头柔声安抚。
在离世瞬间恢复记忆的严琅,心里却是气呼呼的,那总部写剧本的是怎么回事,原本给他配的女主角是焦玉婷?就那狗腿样?
而且他的媳妇居然会在一开始就被分到了山旮旯里,那里穷山恶水出刁民,女知青一被分配过去就被村里的地痞无赖给瓜分了。
他媳妇偷听到那些人像是分牲口一样分她们,于是连夜想逃跑,却因为不熟悉环境失足摔下了山崖,结果就是被人草草的原地掩埋就完事了。
上一世的记忆严琅也同时恢复了,他发现自己媳妇好像都是经历结果很不好的那种。
严琅充满了忧虑,不知道下一个世界,他还能不能找到媳妇。
可惜再忧虑,这一切也不过是瞬息之间,严琅在这个世界死亡的瞬间觉醒记忆,却又在下一秒失去意识,沉入了下一个世界。
“母亲,妹妹妹夫,你们快回去吧,不用再送了。妹夫,此番路途遥远,家母还望妹夫多多费心。”
崇阳县外,背着书箱身姿瘦削的白面书生眸中含泪,一再拱手告别送行的家人。
穿捕快青裳挂着腰刀的粗壮男人闷声闷气一抱拳,“兄长且放心,岳母也是我母亲,莲儿也是我妻子,照顾她们是我应该做的,兄长出门在外,一切定要小心。”
虽然都说读书人有龙气庇佑,他家的大舅子又是崇阳县难得有文采的举人老爷,可张大山还是很担心,毕竟外面世道越来越乱了,下山趁机作乱的精怪也屡屡显露行踪。
穿粗布衣衫面色沧桑病气的妇人已经哭得身体打颤,一双眼睛微肿,却依旧充满了不舍的看着书生,手里捏着一张手绢嘴中喃喃,“我的儿,一路要多多保重,旁人闲事休要多做理会啊!”
旁边一个做妇人装扮的年轻女人也是眼中湿润,却只扶着母亲好声安抚,“娘,哥哥是去赶考,左右也不过是一年的光景。”
说罢又叮嘱起书生,“哥哥,你且答应我们,不论中与不中,一定要平安回来,勿要在外耽搁。”
许多人因为落榜大受打击,又无颜回家见家中父母,所以干脆就在外面滞留,当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家里人好生难熬。
哥哥是个婆妈的性子,又过于宽厚温和,严婉莲最担心的反而是哥哥这个性子,会不会受人欺负,会不会遭受不住打击在外独自一人时病倒了却无人知。
说到底,几人都是心里担忧牵挂着彼此,可再是担忧牵挂,上京赶考这等大事也是耽误不得的,终归含泪告了别。
严琅用袖子勉强擦了眼泪,收敛起心中的沉重,笑着再对母亲拱手鞠躬行了一个大礼,而后双手捏着书箱背带,转身离开,硬逼着自己不要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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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精怪,当然就是架空了,这里的科考制度我取的是这个:
院试又叫童试,县级考试,童生参加,考上为生员,即秀才
乡试又叫秋闱,省级考试,生员参加,考上为举人
会试又□□闱,国家级考试,举人参加,考上为贡士
殿试国家级考试,皇帝主考,贡士参加,考上为进士
ps:还有一个短小君
主要是这两天想要把精力用在道长先生那里的番外上,一本书不盖上完结的戳,我心里就特别难受,那边还有一个番外了,等弄完了我们再来玩加更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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