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播室里严琅点了炭炉,保证了容倩能够有个可以烤火取暖的地儿了,这才迫不及待的脱了棉衣跟毛衣,只穿一件秋衣,拿了没袖子的毛衣背心往身上套。
容倩背对着他调整好广播,又看了看严琅放在桌面上的手表,距离六点钟开广播还有几分钟时间,容倩也没走开,就弯腰调着收音机听,一边注意身后严琅脱衣穿衣的响动。
“我穿好了,容倩你转过身来看看?”
严琅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要让她看。
容倩抬手搭着额头,另一只手直朝后面摆手,“不用了我知道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合身吗?合身就脱下来,一会儿我给你量手臂。”
一听要脱下来,严琅死活不愿意了,往从家里搬过来的竹椅上一坐,“我不脱,你现在这样量,等你袖子织好了也就这样上上去。”
容倩无语,撩起眼皮子看自己正前方窗户外的天,想学张伯母严二姐她们翻白眼了。
容倩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伯母跟二姐翻白眼翻得那么熟练那么好看了,原来是因为家里有严琅这个无赖。
“这个绝对不行,你脱下来,织好了我还要洗一洗晒干了才给你穿。”
容倩亲手洗过的衣裳?用同一块洗衣皂洗?原本打定主意要耍赖不脱的严琅犹豫了。
每次抱容倩的时候严琅可喜欢闻容倩身上的味儿了,容倩说那是洗衣皂跟洗发水的味道。
严琅认真考虑了一下,又看容倩语气格外坚决,要缠着不脱下来肯定得惹恼她,想了想,严琅讨价还价又争取到了今天下午自己要陪她一起洗衣服的好处,这才乖乖脱了无袖毛衣下来,又穿了自己的毛衣让容倩给他量手臂。
容倩看严琅那高兴劲儿,嘴角忍不住一点一点的翘起来。
每次下午容倩洗衣服的时候都不让严琅跟在一起,严琅早就好奇为什么了,各种各样的答案都想象过,甚至还偷偷在被窝里想过特别那啥的原因。
严琅倒是想过要蹭过去来个偶遇,但是容倩根本就不怎么去村中间的老井那里洗衣服,一个星期大约才去一次,更多时候就是在女知青睡觉的房间里用盆子洗,严琅总不能跑去人家女知青的房间里跟容倩偶遇吧?
严琅的那点心思容倩当然早就看出来了,这回同意了让他一起也是因为想要打消这傻子以后继续好奇的念头。
今天下午她就准备拆个枕套搓个毛巾跟洗澡巾而已,每天晚上换下来的小衣服小裤子昨晚就已经洗了在烘炉上烤干了。
容倩量好了尺寸,对于起多少针也有了想法,广播已经放上了,严琅乖乖穿好棉衣叉着腿坐在小炉子碰便时不时扔两块劈得细细短短的柴火进去,一会儿就可以一起吃早饭了。
柴火是严琅顺手带来的,嫌弃炭火不够旺的时候就添几根燃起明火,小锅子里受热就更快了。
很日常也很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严琅闲得无聊就在旁边看书。
一开始容倩还以为严琅喜欢看的书应该是那些男生们偷偷私底下传阅的石头记水浒三国之类的小说。
却没想到他居然看的是大学里各专业的教材,严琅给她准备的是高中教材辅导书以及大学的英文中文等专业的学习书。
严琅的大学教科书有些是他大哥弄回来的,也有严琅自己在城里弄到的,专业内容多且杂,严琅也不挑,拿到什么专业的都能看一看,还看得很投入。
发现了严琅的这一面后容倩自己都知道自己对严琅的感情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刚开始认识严琅时,有好感或者说喜欢的,确实是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可那种感觉很飘渺,抓不住,偶尔容倩甚至也怀疑自己的这份感情是否太过草率。
可看见了严琅的这一面后,容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人的优秀,以及值得她去喜欢甚至去崇拜的地方。
在感情上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严琅可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还能让容倩产生这样的变化。
当然,要是知道的话,严琅也肯定是得意的一笑,并且表示自己优秀的方方面面还有很多,看来以后容倩是要用一辈子去越来越喜欢他了。
两人放了一个小时的广播之后也没急着走,一起用小锅里的水把碗筷冲洗干净装进篮子里,严琅看外面水缸里的水不多了,准备一会儿中午上来的时候顺便挑两桶过来。
虽然广播室所在的位置已经算是另外一个小队的地盘了,可距离并不算远,挑水还是在自己村挑过来更近更方便,再加上这边用水的时候也不多,每次严琅用扁担带两桶水过来就能用上几天。
又留在广播室把中午的广播也播了,两人这才回去。
严卫国已经出门去会友去了,他每年也就回来暑假跟寒假两趟,每次回来他都会去跟以前交情好的朋友走动走动,哪怕有些老友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跟他们父辈一样成为了称职的农民,严卫国还是会跟对方继续保持交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严卫国真的是个特别恋旧的人。
所以当第二天,也就是严卫国回来的第三天上午,有个其他生产大队的刘媒婆来说亲,说的女方还是严卫国当初初中时谈的那个姑娘时,严家的人都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严卫国其实已经快忘了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了,不过因为考虑到不知当初他跟对方在学校处对象的消息有没有被别人知道对她造成影响,严卫国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让张大梅先稳一稳刘媒婆,而他自己则准备出门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决定。
严家能有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很好了,讲道理,那女方找上门让刘媒婆让她帮忙说严家那个大学生儿子的时候刘媒婆都吓了一跳。
要不是女方看起来好像很肯定严家会答应这门亲事,刘媒婆又想借此既赚喜钱又赚名声,刘媒婆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来跨严家的门槛。
虽然现在讲究的都是什么平等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你一个长得只能说清秀的初中毕业在家干了几年活的二十一岁老姑娘,人家又是既有家庭好条件本身也前途一片光明的六大队大队长家上大学的高材生,瞎子也不能说两个人很般配啊!
刘媒婆得了张大梅含蓄的说要考虑考虑的话,一点没觉得丢脸,反而有点受宠若惊,回去之后就忍不住犯嘀咕,难不成严家大儿子跟这陶家老姑娘,真有个什么牵扯?
且说严卫国要去打听陶家那位“初恋”的现状,严琅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自己去,当然,严卫国自己也是这么个意思。
两兄弟头碰头一商量,最后严琅换了衣服下午就溜达着不知道晃哪儿去了。
严琅在其他村里也有一群不干正经事的狐朋狗友,不过这种事严琅要找的肯定不是那种酒肉朋友,而是跟他一起干过见不得人的买卖的那种朋友。
不管友情靠不靠得住,大家都有同一个见不得光的经历,在利益面前,反而更靠得住。
当初跟严卫国谈对象的那个姑娘叫陶翠,家里好几个姐姐,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弟弟,家里人宝贝得不行。
陶翠初中读了两年毕业之后就回家干活了,既要照顾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弟弟,又要忙家里家外,还要挣工分换口粮。
因为陶翠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姑娘,所以因为家里的“需要”就一留再留,留到今年她弟弟处了对象准备结婚了,需要钱了,陶翠的父母这才准备给陶翠找个婆家。
其实这种事在很多村里是很常见的,很多人都以为这时候的农村人为了少一口人吃饭,会把家里
的姑娘早早的嫁出去,但那种情况除非是遇见大旱打涝收成不好,或者家里急着用钱。
更多人会为了家里多一口能赚工分的劳动力而选择把姑娘多留几年,想想看好不容易从小小的娃娃养成这么大,还没给娘家分担几年家务多赚几年粮食呢,就收那么点聘礼就嫁去别人家干活?那可不就是亏了吗?
不过一般做父母的也不想把姑娘折腾得太过了,毕竟嫁出去了说不定还能从婆家弄点什么贴补娘家,所以这年头一般就是留到二十来岁或者十八岁能扯证为止。
然而这时候陶翠却已经二十一岁了,十里八村都是老姑娘了,再加上这些年的搓磨,原本十几岁时清秀的面庞青涩的气质也已经化作对生活的麻木迟钝,愿意娶她的基本都是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年龄拖大了的男人。
陶家本来就是为了换点钱给小儿子娶媳妇,不给聘礼就放出去?那还不如就留在家里干活得了!
陶翠自己也着急,眼看着父母终于愿意放她出嫁了,哪里愿意一辈子不嫁就留在家里给娘家人当牛做马。
正是着急得嘴角长燎泡的时候,陶翠偶然听到了有人提起六大队换了个大队长,而那大队长还叫严全奎,陶翠突然就想起了当初跟她一起处对象的严卫国来。
有心要去打听,其实还是很容易打听到消息的,于是陶翠就知道了严卫国还在上大学,且从来没处过对象。
——严卫国跟陶翠处的那回对象因为陶翠害怕,坚决让严卫国不准透露出去,所以除了陶翠自己,没人知道。
然而陶翠本身也不是那种豁得出去的人,她也没敢直接跟家里人说她跟严卫国当初的事,她想要等到跟严卫国见面的时候再哭诉一番。
要是严卫国没良心不答应娶她,陶翠觉得自己好歹名声还没毁,还有条退路可以走。
也亏得陶翠给自己留了条退路,所以严琅打听完消息回去也是松了口气,晚上等送走了容倩,严琅回来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个事儿,“那边没人知道,就连陶家的小子也不知道,看来陶翠捂得死死的谁也没说。”
说完叹了口气,想说啥,突然抬眼看了老哥一眼,严琅舌头一转说起了别的事儿,没说陶翠这些年在陶家受的苦。
说起来当初严卫国跟陶翠处对象,也说不上谁对不起谁,严卫国被父亲教育了一番,认真思考起自己能否给陶翠未来。
结果严卫国一认真,却是把陶翠给吓跑了,明摆着陶翠在开始跟严卫国处对象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过一辈子,而是一次少女对感情的体验,还是那种准备体验完了就分得干干净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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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琅:哥,你这种呢就是属于被人家看一看摸一摸完了绝对会退货的那种,我呢就是摆货架上人家看到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要买回家宝贝一辈子的那种,哈哈哈哈【得瑟叉腰笑
严卫国:......【默默脱了外套兜头捂住这家伙的脑袋就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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