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松，枪从手里滑落，砸落在地。
厉陌寒执枪的手放下，淡睨了她一眼，寒光乍闪。
古希诺上前一步，伸手拿起枪，免得让莫瑜有可趁之机。
相比胳膊，腹部的伤更严重，血止不住地流，莫瑜的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她抬眸看向叶渊，眸底闪烁着凄楚的光。
“叶渊，你当真这么狠心带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莫辰的母亲，我要是死了，你难道对他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到了这个关头，她又来打亲情牌来了。
只是，彻底看透了她的真面目，叶渊早已铁了心，对她没有一丝仁慈和怜悯了。
叶九凉瞥了叶渊一眼，缄默不言，并不打算插手。
“做错事本就该付出代价，事到如今你不知悔改，拿莫辰来当挡箭牌，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母亲。”叶渊面无表情地道。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叶九凉，语气温和了许多，“她们交给你处置，随你开心。”
莫瑜会谋害她大部分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保护好她。
“如果我要她的命呢？”叶九凉眼皮子一掀，迎上他的视线，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强势。
除了莫辰，莫家其余的人她都不可能放过。
叶渊不假思索地应道，“好。”
话出，莫瑜气血翻涌，苍白的脸色晕开一丝绯色，显然是被气出来的。
“叶渊，你……”
她刚要开口，一股晕眩感突然涌上头，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合上。
失血过多，再加上打击太大，撑不住晕了过去。
“咚”的一声，听着都觉得酸痛。
“夫人。”阿巧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莫瑜，急声喊道。
“闭嘴。”古希诺冲她训斥了一声，不耐烦地道，“放心，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
叶九凉扫了莫瑜一眼，视线不停留片刻，“阿谦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陌，我们过去看看。”
厉陌寒抿唇嗯了下。
“阿琛，这里交给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叶九凉道。
楚琛会意点头，“放心。”
看见叶九凉要走，叶渊跟上他们的脚步，急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叶九凉没吭声，算是应允了。
……
艳阳高照，清风习习，削弱了几分闷热。
脏乱的仓库，阳光稀稀疏疏地投射进来，落在地上摇曳着光晕。
直到天微亮，江亦笙才稍稍眯了一会，睡梦中，淡眉依旧微拧着。
在这种地方，他有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得着，浅眠的原因，门口稍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被惊醒了。
厚重的铁门缓缓推开，他抬手挡住那刺眼的阳光。
江亦笙缓缓站起身，蜷缩在角落里，腿脚都有些泛酸了。
“看来江先生昨晚在这住得还不错。”
阴阳怪气的话语乍然响起，透着几分讽刺。
这声音……
江亦笙皱了皱眉，放下手，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走了进来。
紫色套裙，深邃的五官略施粉黛，轻蔑的眼神一如既往。
是她。
江亦笙眯起眸子，“莫小姐，我和你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瓜葛吧？”
原来是抓他的人是她，莫素到底想做什么？
“呵。”
莫素低低一笑，向前走一步，不疾不徐地道，“江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去陌苑登门拜访，江先生把我拦在门口，这件事江先生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江亦笙看向她身后，除了一个他之前见过的梦竹，还有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看来他想要逃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三对一，算起来他没有任何优势。
“莫素，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件事把我抓过来吧？”他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上次在餐厅季明谦就提醒过他莫素这个人心机深沉，她抓他肯定不单单只是因为在陌苑门口那件事，怕是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莫素勾了勾唇，“不行吗？”
“莫素，我人都被你抓过来了，你也没必要再和我打马虎眼了。”江亦笙弹了弹衣服上沾染到的灰尘，不慌不忙地道。
“说吧，你抓我是不是想利用我来威胁我表哥或者是九凉？”
“啪啪——”
莫素双手合十鼓掌，眸底迸射出几分冷意，“看来江先生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就是没有什么眼力见。”
“莫素，你用我来当筹码，你想过后果吗？”江亦笙精致的眉眼微冷，“莫辰有你这种姐姐，我真替他感到可怜。”
就算她抓他来当筹码，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终究也有失去的一天，她这时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你给我闭嘴。”莫素面露愠色，冷斥道。
“莫辰那个笨蛋，只会胳膊肘往外拐，我有他这种弟弟才是我的悲哀，叶九凉对他有什么好的，他腆着脸去讨好人家，到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到底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江亦笙眼波平静地看着她，唇角浮出蔑然的冷笑，“这就是你永远比不上九凉的地方。”
只知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随便你说什么，反正你现在站在这里，是死是活都是我说了算。”莫素语气不屑一顾地道。
“从小到大，我莫素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次也一样。”
她迈开脚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冷然地打量着他，“你说，那天你在陌苑门口对我不敬这件事，我该怎么惩罚你比较好呢？”
江亦笙不语，垂着眉眼，藏在兜里的手微微攥紧。
半响，他低哑着声音开口，“莫素，你觉得你抓走我这件事你可以隐瞒多久？”
“我压根也没打算隐瞒多久，江亦笙，你不用在这给我拖延时间，这地方偏僻得很，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看出他在拖延时间，莫素声音森冷地道。
“马克。”
站在梦竹身旁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看向莫素的眼神满是恭敬，“大小姐。”
莫素退开几步，神情轻蔑，“给他松松筋骨。”
马克点头，抬手探向江亦笙的衣领，动作凌厉。
江亦笙侧身闪开，余光瞥见旁边瞄准他的漆黑枪口，他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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