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重白宋夸张且又认真的表情,都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情况?”
“白公子为何如此?”
“不如……白公子说不如老大?我没有听错吧?”
“应该……应该是没有错的,我也听到了。白公子说他不如老大。”
“那可是白公子,水调歌头的白公子,居然自称不如老大。”
“怎么可能?肯定是白公子也畏惧老大在扬州的势力,故而特意讨好。”
“嗯!一定是这样。”
就连宋西风自己也觉得白宋这番太过生硬,忍不住皱眉道:“白兄,我们都是文人,可不兴这般……”
“宋兄诗作玩笑中带着几分不羁,轻松愉悦,正映射出宋兄游戏人间的人生态度,与天下间那些咬文嚼字,满腹文章的酸腐比起来,这份心境更是不知胜了多少。”
宋西风一听,他平日里就是看不起那些嘲笑自己的酸腐,而游戏人间则更是戳中了心头所好,不由得一喜。关键此话是从水调歌头的作者口中得知,更是让宋西风心满意足。
“白兄,你这是过誉了。”
白宋继续说:“宋兄这般心境便是我曾经所求,只可惜人为世俗所累,如今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故而对宋兄是自愧不如,只不过……”
“不过什么?”宋西风心头一紧,心说是要说不足之处了吗?
“只不过以宋兄之才,如此游戏人间实在是有些浪费,若能考个功名,报效朝廷,造福于民,岂不是天下人之福?”
“哈哈哈……”
又是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
考功名,报效朝廷?
造福于民?
哪一条跟宋西风能扯上关系?
大家都知道,老大别说造福于民,只要不为祸一方就是天下之福咯。
“啪!”
宋西风突然甩了身边一人的巴掌,笑声再次停止。
宋西风勃然大怒:“你们少瞧不起人!难道我宋西风就不能报效朝廷?”
被打的人委屈捂着脸,小声说:“老大,关键要考试……”
白宋继续说:“科举又如何?以宋兄之才,考个功名还不简单?尔等皆是太高看科举了,长安文人虽多,但比宋兄更好的寥寥无几,再说了,又不是非要考个状元才能当官。”
宋西风心念一动,抓住的白宋认真问道:“我真能去考科举?”
“当然!”
宋西风从未被人这么吹捧过,一时间忘了姓甚名谁,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头,突然间还真有了去科举的冲动。
他停下酒杯,来回踱步,思量了好一会儿,把酒杯往桌上一拍,正色道:“老子就去长安参加科举!一定要考个功名,当个官回来给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开开眼!白兄,你随我回府,今夜就替我好好讲讲科举的有关事宜。”
宋西风是一股热血上头,抓着白宋就往他家里去。
随行的久美跟上,回头跟上官仪说了一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白宋很对宋西风的胃口,为了请他过府,请了马车来。
久美跟在白宋身边,难得有了说话的机会,便问:“为何这般麻烦?他这种人,估计明日一觉醒来,有不想去了。”
白宋摇摇头笑道:“放心吧,这人明日肯定会离开扬州的。”
“忙活一天,却是看不出为了什么?还不如一刀了之。”
“这小子是自己人,岂能砍了?”
“自己人?”久美有些诧异。
“这里是江南,宋西风又是世家子弟,而江南世家一直拥护谁?”
“谁?”
白宋笑了笑:“嗨,你一个外人,当然不知道了。”
白宋没有解释,江南世家一直属于江淮集团的一个分支。
这里的家族一直是拥护虞世南的。
白宋作为虞世南的接班人,自然也是江南世家的代表,是替江南世家给朝廷进言的人物。
是江南世家的话事人,也是他们的头头。
可是这层关系只存在于头口上,白宋混迹长安多年,还没正式帮将江淮集团做过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江淮集团认白宋作为他们的代表,是因为白宋在长安的地位,并不是因为两方基于感情的信任。
这个宋西风虽然是个混球,便是砍了也不为过,但白宋为了自己考虑,也需要一个跟江淮集团示好,建立感情的机会。
宋西风此人可以当作一个纽带,既能解决扬州帮的事情,还能收割一波江南世家的还敢,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白宋为客去了扬州宋家府邸。
宋西风本欲跟白宋继续谈论科举事宜,却被白宋以困顿为由,约定明日一早再说。
宋西风将白宋和久美安排在客房休息,自己便也睡了。
但白宋没有睡下,唤来了伺候的丫鬟:“你们家老爷在吗?”
丫鬟有些奇怪,又不敢多说,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在的。”
“带个话,就说长安白宋来了。”
“嗯?”
“就这么去说。”
“公子,天色已晚,老爷已经……”
“你不去通报,我就自己闯了。”
“诶诶……公子,这里是宋府,可不能乱来。”
白宋作势就要出门,丫鬟赶紧拦住:“公子稍等,奴婢去通报便是。”
丫鬟刚走,久美便问:“你又要干嘛?”
“见一见下属。”
“下属?”
没一会儿,丫鬟回来,身边还跟着宋府的老管家。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丫鬟连看白宋的勇气都没了,一路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白大人,老爷在正厅恭候。”
白宋点头,跟随个管家去了正厅。
正厅内,一个中年穿得笔挺,正站在入口的地方,见了白宋赶紧低头:“白大人,白大人好……”
这家主有些不知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好,然后摆出请的手势。
主位留给了白宋,对方只是坐在客位上。
白宋刚一坐下,那家主便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到:“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犬子年幼无知,冲撞了大人,请大人宽恕,念在我们江南一带世家的面子上,千万不要责怪犬子啊!”
“大人,你激动什么?我还没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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