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针尖粗细的黑色光线中蕴含着昆古尼尔所有的力量。
穿透,击碎,还有不可阻挡的流星。
炸裂的空气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了白色涌动的气浪,将一切都遮掩开来,只有一道肆无忌惮的黑色光辉从气浪之中洞穿而出,瞬息之间,已经穿刺到了萧楚泽的眼前。
萧楚泽手中的白色玉印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暗淡了下来,黑色的光辉消弭于无,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萧楚泽身上唯一变化的,只有手中那个拇指大小的玉印。
在温润柔和中彰显着掌控和权威的白玉石印在光线之下,悄悄的碎裂了一个角,尽管只有一个比沙砾还要细小的微尘从玉印之上崩裂了开来,但是萧楚泽的眉毛依然挑动了一下。
尽管李无伤在拘束状态之下,全力发出的力量在穿透七海厄之后,没有给萧楚泽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却让那一方根本不能用坚硬去衡量的玉印碎裂了一个小角。
尽管只是一个随时都能瞬间修复的小小损伤,但是证明李无伤这个b级能力者已经能够能够将攻击到萧楚泽了。
从攻击到,变成伤害到,所需要的时间,或许会快的惊人。
当气浪消散掉之后,露出了几个人的模糊身影。
李无伤的右手放在了七海厄的肩膀上,指尖青色的光芒闪烁着,在七海厄的脖子前方吞吐光芒。
他大口的喘着气,吐出了两口沾染了血红色的涂膜。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知道现在,他的左臂还在不断的颤抖,就像是接触了高压电流一样不断的抽搐,手掌的上凸起的筋肉不断跳动着,干净的手掌被喷出的血液弄得鲜血淋漓。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瞬间所消耗的巨大力量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负担,甚至导致自己的耗氧能力大幅度上涨,甚至让自己一度在疯狂的消耗中濒临死亡。
不过,看起来他赢了不是么?
七海厄低头看着自己被穿透的手掌,掌心那一块发黑的肌肉在被洞穿的一瞬间,就被烧毁了,大幅度损伤的肌肉变成了焦炭一样的东西。
他惊叹的看着自己掌心上那个小小的洞,就像是针尖一样粗细的伤口。
背后的李无伤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就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偏离了原本的地方,造成了巨大的空隙。
七海厄非常体贴的将他的手放回了原位,而且给出了非常有效的建议:“你的刀高了一份,应贴着颈动脉,不是喉结,另外刀身的夹角应该稍微向外,而不是向内,看起来向外敌人更加容易逃脱,但是如果要割断脖子的话,就能非常顺手的借着敌人的力量割开颈椎骨,而且向内的话,一旦敌人想要反制,你会有些被动的……”
李无伤刚刚平定下来的心情瞬间囧了,居然有这样的苦主,教人绑架,虽然搞不懂他想要干什么,但是貌似说的非常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李无伤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根据敌人的命令去做,实在丝毫蠢到家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的。”七海厄背对着李无伤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恩,现在你需要提条件了,别急,慢慢想,我建议你先要辆车,不给就撕票……”
“闭嘴!”李无伤彻底的囧了,几乎再次吐出两口血来。
李无伤真觉得自己太无辜了,伤口还没好多长时间,两只手就废的差不多了。
但是该绑票的时候,还是要绑票,尤其是在目标这么配合的时候,再犹豫的话,会遭天谴的。
“那个啥……对面那个面瘫大叔,你的人在我手上……”
李无伤指着略微有些诧异的纳辛德勒说道:“不想被撕票的话……”
“撕票吧。”纳辛德勒点头回答,看到李无伤惊诧的表情之后再次说道:“撕票吧。”
“喂,喂,牢头,我被绑票了啊。”七海厄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起码要给辆车才行。”
“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纳辛德勒充满诚挚的说道:“你放心的去吧。”
李无伤觉得那个面瘫大叔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手里这个家伙,而且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喂,你老板平时都是这个样子么。”李无伤问七海厄。
“平常嘛,大概是的。”七海厄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本事被俘虏的话,他连理都不会理的,恩,失败不容解释,他是这样说的。”
李无伤真的搞不懂了,这两个人真的太没压力了,就像是在街上碰面了之后聊早餐一样,轻松惬意到诡异。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么?”李无伤再次问纳辛德勒。
“不是我不给,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点,你要车的话,我哪里给你去找?”纳辛德勒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动。
确实,方圆一千公里之内,真的连辆车都没有……
就算是有车的话,估计也逃不过人家抬手的攻击距离吧。
“所以我说,绑架是没用的。”七海厄真诚的说道:“我想我们可以仔细的谈一下。”
“切。”李无伤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不相信他们,总能相信我吧?”七海厄扭头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李无伤。
“相信你?你谁啊?脑袋先扭回去!”李无伤虽然感觉到这个家伙有点面熟,但是依然不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况且,这里又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呢?
七海厄郁闷的差点吐出血来,本来想要教训一下敢红杏出墙的妹夫,结果因为不能全力出手被稀里糊涂的妹夫绑票,现在妹夫已经到了撕票阶段了,还不清楚自己绑的是大舅子。
“那个,我姓七海……”七海厄说道。
“屁,别乱攀关系,我未婚妻还叫七海颜呢!”李无伤嗤笑着:“再说你说你姓七海我就相信?”
七海厄心里暗中摇头,现在还是未婚妻?太晚了吧,我说妹妹啊,你说你,唉,怪不得着小子想要打野食呢……
“我真的姓七海……”七海厄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信可以问别人。”
李无伤抬头看去,所有人齐刷刷的点头,纳辛德勒眼中看好戏的味道原来越浓了。
接下来的戏码就到了失散多年的大舅子和妹夫相认的时候了,家庭伦理剧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
“我靠,岳父你这么年轻?”李无伤扭头看着七海厄的脸。
“老子岳你一脸!”七海厄觉得自己要吐血了,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当自己爹了……
他挤出笑容说道:“我是七海颜的哥哥。”
“屁!证据呢,有打自己妹夫的大舅子么。”李无伤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一团乱麻,他现在已经彻底的搞不清楚了。
这个时候别说大舅子,就是亲舅子来了,也不行。
“证据,有啊。”七海厄点头说道。
“什么证据?”秦逸云突然低头问纳辛德勒:“难道是滴血认亲。”
“不知道。”纳辛德勒摇头说道。
“是么?”秦逸云有些感叹的说道:“真可惜……”
然后沉重的物体划破了空气,足足有门板大小的巨大剑刃从秦逸云的手中出现,所有的气场都牢牢的将纳辛德勒躲避的方向封死,巨大的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了大地震动一样的低沉声音,根本不是劈斩,而是如同巍峨高山从天而降的砸落!
一种纯粹的,暴力的,招式。
根本没有使用任何的能力,完全的将巨剑‘黄帝’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砸!砸!砸!
就像是最坚固的金刚石所构成的剑刃降落的时候,黄帝的力量已经将剑刃和整个东京的龙脉都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破碎的龙脉已经无法再利用变成了累赘一样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巨大的累赘!
累赘的龙脉之上有这整个东京的巨大重量,无法去测量具体数值的重量完全覆盖了整个空间,在那种巨大的力量之下,一切都无法被躲避和阻挡。
如同整个东京从天空中镇压下来,令人产生一种无法逃避的绝望感受。
整个大地的力量都随着黄帝的劈斩在剑刃之中流淌着,没有外泄一丝一毫的力量,看起来就像是秦逸云拿着一个大模型缓缓压下去一般。
所有人都在秦逸云的行动之中,脸色变化了。
反应最快的是老狐狸,作为纯粹的非战斗人员,扯皮,来阴的,算计,都算是一把顶尖好手的子规不弃首先弄明白了整个局势,在秦逸云抬起手来的时候,脑中就已经模拟出数十种事态发生的方式。
有的时候,转动的最快的,不是光,是思想。
在子规不弃的脑中,有着整个模仿着现实世界所形成的投影,是纯粹的思维力量所凝聚而成的幻想,而非是能力的结晶。
在场的每一个人所站立的位置,手指的运动,视线的方向,面部的表情,光线的投影……
所有的一切都被装进了大脑之中,然后加速模拟。
就像是普通人在脑中幻想桌球游戏一样,长杆戳动白球,白球运动,击打到花色不同的球体,然后被击中的球体在桌子上划过一道直线,掉进了坑洞之中。
规不弃在进行的东西是将所有的情报和数据都在脑中构成了完全与实物无二的虚幻世界。
并不掺杂任何主观的去分析它们接下来的运动,得出数十上百上千个结果,再次进行归纳,通过特定的因素去区别,把握世界的未来,而造成先知的假象。
也只有子规不弃那种逆天的逻辑思维才能胜任这种堪比造物主的运算数量。
或许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黑枪指挥者王力说的一样,他的一生,最杰出的是他的头脑,限制他的实力发展的,反而是是他的能力。
如果子规不弃的能力能够稍微改变一点点的话,那么现在s级的座位上,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这种东西,在子规不弃看来,又有多大的诱惑力呢?
超越一切的力量真的那么重要么?子规不弃从没有将力量的需求放在了首位,至少,更加高级,更加伟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至少现在,他的头脑远比力量要好用的多。
一连串利索的卧倒,翻滚,还急速的后退让他远离了那个力量对撞的中心,从而保存了一条性命。
而原本在他身后的那些天平守卫者们,就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被那种对撞的力量所宣泄出来的一丝余波推出了平台之外,浑身骨骼在剧烈爆发的冲击波之下变成了碎裂的粉末,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最后在大楼之下的沙漠中撞出了一个个大坑。
瞬间,就像是一颗陨石从天空中降落,重重的砸在了爆发的中心一样,整个大楼发出了尖利的咔嚓声,楼板中的钢筋还有混凝土都在瞬间被那种巨大的力量震撼成千疮百孔的扭曲东西,根本就没来得及倒塌,整个大楼如同一枚钉子一样,被巨人砸进了大地之中,原本就在沙化的大地之中有了倾斜迹象的大楼,高度骤然下降了数十米。
李无伤只觉得有一颗大炸弹突然从人群之中爆炸开了,在眼中一切都变缓的景象中,纳辛德勒的头顶那一柄缓缓降落的巨剑将空气变成喷涌的白色冲击波,将所有人都大力的向后推去。
他再也顾不上被‘挟持’的七海厄,转身抱起芙蕾,将身体尽量缩紧,空气中的气场被尽数收回,变成了极点的流线型梭形体,锋利无匹的青帝骤然间变成了尖利的刺,牢牢的刺进了楼层之中。
紧接着袭击而来的就是如同海潮一样的冲击波。
坚实的气场在暴戾的冲击波之前缓缓的崩溃着,巨大的推力将紧握青帝的李无伤从平台上撤了数米之远,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李无伤感觉自己像是在海底一样迎接着乱流的冲击,丝毫不敢放松一丝。
天知道自己放手之后会不会被吹下去,b级能力者可是还不会行走虚空的。
萧楚泽突然出现在了半空之中,手中抓着懵懂的青恒,就在冲击发出的瞬间,就已经出现在数百米之外的高空之中,手掌之上的白玉石印缓缓的转动着,将一切冲到眼前的波澜都转移开来。
当整个飞散的烟尘消散掉之后,大楼已经到了倒塌的边缘,在撞击的最中心,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
整个大楼之上,剩余的人都已经不多了,大部分人都被巨大的冲击掀翻到了空中,能够站立在平面之上的人,只剩下了寥寥数个。
李无伤松开了青帝的刀柄,喘着气,顾不得已经倾斜了的地面,紧张的抱着怀里的芙蕾问道:“没事吧?”
芙蕾抓着一根素白的长笛,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李无伤的怀里,小心的将李无伤脸上的血擦掉,看着他慌张的表情,露出笑容。
“没事就好……”李无伤松了一口气,拉着芙蕾的手,看向了冲击中心那个巨大的洞。
规不弃在第一时间就被一直警戒的田有间给保护了起来,那个突然出现在子规不弃身体前面的男人扛着一张残缺的警用防爆盾,一步都没有挪移。
等到风暴过去之后,他随手将手里的大盾丢掉,准备把子规不弃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必了,我要亲眼看到那个东西打开。”老狐狸直勾勾的看着天空中的门扉说道。
“真是麻烦。”田有间无奈的说道:“那就藏好。”
“有劳了。”
十三站在了河洛人员的最前方,任何的暴风于冲击对他来说都只是浮尘,不论多么暴戾的气浪都只能是他手掌之间的一缕微风。
邋遢依然在低头翻阅着手中新的到的小册子,没有理会任何人的说话,就像是入魔了一样。
李危险则离得邋遢远远的,以免自己的能力影响到邋遢的动作。
只有谢放直愣愣的看着楼顶上被轰出的那个大洞。
站在大洞的边缘,几乎就能看到最下面的情景。
巨大的力量一举轰穿了数十层楼板,从整个高楼的最上方,一直到最深的地基之中,出现了一个畅通无阻的大洞。
在洞的最下方,大地的深处,肉眼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况。
黑暗中,纳辛德勒划开了自己的打火机,照亮了秦逸云的脸。
两个人隔着数米,相互对视着,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悠长的呼吸。
“我哪里露出破绽了?”纳辛德勒借着手中的火光,看着秦逸云的眼睛说道。
跳跃的火在秦逸云的眼中照出了两个亮点,像是妖魔一样。
“猜的。”秦逸云露出了狡诈的笑,感觉着空气中不再遮掩的死徒气息。
对于自己的失误,纳辛德勒没有表现出遗憾,而是非常冷静的问道:“怎么猜的?”
“所以说有个预言者,真的相当占便宜的。”秦逸云嘿嘿的笑着:“邋遢走之前,对于这次的行动,下过谶言……”
“你是外国人嘛,听不懂也难怪,谶言的意思也就跟预言差不多,只不过,邋遢的谶言,是把未来藏在诗里的……”
秦逸云扭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脊椎说道:“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乡……”
明天可能需要请假一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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