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中顺着树根,一路往上,在缝隙中艰难的攀爬,三十米左右,他们爬出了井口。
四处有大量虫子爬动的声音,数量巨大,四周的磷光比下面更亮,黎簇看到了梦幻一样的场景。
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树。
这颗树大到什么程度,几乎满眼看去,整个视野里,全部都是这个棵树的树干,无法用几人合抱,几十人合抱,或者几百人合抱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这个树干粗大到就是一片墙壁,从这一头延绵到另一头。
从树皮和树干上的各种沟壑和缝隙来看,这是一颗榕树,树干应该是无数的气生根溶在一起形成的。
这个是一个巨大的大殿,完全人工修建的,石头垒砌而成,巨大的柱子和石块撑起了60多米的挑高,能看到,在一边的巨石上,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被无数的藤蔓所缠绕辅佐。
无法形容这个空间的混乱,这就像热带雨林中最密集、植被最茂盛的一个小山谷,没有任何的空间,到处是大量的藤蔓和青苔,这里也是一样,无数的树干和气生根缠绕着所有的空间。中间是犹如密网一样的藤蔓。
因为高度不够,这颗巨大的树在黏住了顶部之后,开始横向生长,三条巨大的分叉犹如巨型腐烂的手臂插入墙壁,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躬身背着天顶的巨大怪物的残骸。
最离奇的是,黎簇看到了很多的树叶,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这颗树的很多地方,竟然还有浓密的树叶,但是树叶都是朝下张开。这里的磷光,也有光合作用吗?
黎簇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看到了更多的人。
最起码有30多人,三三两两的分散在这颗树的枝桠上,他们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手指。
这些人都很年轻,穿着紧身的黑色冲锋衣,满身的装备。
这些人的身材都是一溜几乎是一个样子的,无论是身高还是身体的线条比例,连发型都基本一样,没有人说话。这些人似乎都是哑巴。
黎簇被放倒在一根藤蔓上,有人开始检查他的身体,他们开始用非常轻微的,黎簇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他浑身都开始发麻,这让他多少有点欣喜,因为之前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一个青年在他的脖子一边,小心的摸索,揉捏。他听到了自己颈部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骨头摩擦声。
接着酥麻的感觉开始在他身上乱窜。
他花了三个小时,逐渐重新感觉到了疼痛,他的意识模糊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逐渐恢复,他的膝盖也被固定夹板固定住了。
“谢谢。”黎簇说道。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没有人理会他,这些人很安静的看着他。一边给他用一种液体擦拭被腐蚀的皮肤。
他的感觉不是很敏锐,不是很痛,反而有一种皮肤紧绷的快感。
“你们是吴老板的敌人吗?”黎簇就道。心说吴老板想要干掉的就是这些人吗?
这些人是大好人啊,简直就是默契干练的化身。
“如果你是吴老板的敌人,我决定倒戈,你们带我回北京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黎簇道:“坚决打倒吴老板这个反动派。”
一边一个黑衣人提过来一个罐子,到了黎簇的边上,从罐子里提出一条红色的蛇。
“你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黑衣人说:“把你感觉到的东西告诉我们。”
把蛇按到黎簇的脖子,黎簇觉得脖子一麻,蛇毒烧起伤口的感觉,立即从脖子的部分开始传遍全身。
“我感觉到到痛。”黎簇道。心说果然坏人还是坏人,吴老板我错了。
说完之后,他就觉得头昏脑涨起来,四周的一切模糊起来。
“又要睡一会儿了。”黎簇心说。“睡吧睡吧,最好不要醒来了,不要再让我读取什么荷尔蒙,让我直接去见上帝吧。”
黎簇之前觉得自己有一种自己配合自己的能力,不管在多么焦虑的环境下,他都能抛开一切,进入深度睡眠,只要他能睡肯定能睡得着。但是如今他意识到,并不是这样,自己只是单纯的嗜睡而已,但是他这辈子,也从来没有困成像他现在这样。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脖子上的伤口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黎簇闭上眼睛,进行腹式呼吸,脑子逐渐的放空,一切和自己睡眠无关的东西都全部排挤出去,不要在眼前出现任何的场景。
几分钟之后,他真的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两边的黑衣人将他放下,看了看手表。
“4个小时之后如果他没死,把他救醒。”其中一个道。
“另几个人呢?”
“吴邪的真实目的还不明确之前,不易轻举妄动。”
黎簇开始做梦,他睁开了眼睛。妈的,他看到了阳光,听到了溪水的声音。
他坐了起来,看到自己在一个树林中的溪水塘边上,有很多人在这里休息。
他看到了一个中年人,闷声不响的坐在溪水的另一头,赤裸着上身。他似乎刚刚经历过激烈的运动,虽然没有喘气,但是浑身都是污垢。
中年人没有看到他,只是看着溪水,能从他身后,看到另外一些人,在离溪水较远的地方休息。
那都是一些陌生人,黎簇没有见过。
中年人跳入溪水之中,开始擦洗全身。忽然天色暗了下来,中年人没有在意,在溪水中,开始下起大雨。
雨越来越大,中年人静静的在雨里站着,没过5,6分钟,雨就停了下来。
中年人甩了甩头发,就朝黎簇走去,他走到黎簇的面前,从地上拿起一只笼子。
笼子是空的。里面有诱饵。
他重新丢回进草丛里,又去看另外一只。
画面出现交叠,黎簇感觉到自己警惕起来,他在边上看着对方似乎看不见自己,但是他内心涌起了一股警惕。
另一个笼子被提了起来,里面有一条红色的蛇。盘绕着,攻击着笼壁。
中年人把笼子放到一边溪水边的石头上,也就是黎簇站的那个位置。
黎簇忽然就坐了下来,和中年人面对面对视着。
中年人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另一块石头上,抹了抹自己的脸,对着黎簇怀里的蛇说道:“最后的留言,给吴邪。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个信息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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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在梁湾的平面图上,指引了一条路线。
“我没有走到那么深过,但是按照我的经验,这条路线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路线。”
“这种判断总要有一些根据的。”梁湾道。
“基于一些你在黑暗中不可能看到的痕迹。”黑眼镜道:“我看到的世界的细节,和你们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这条路上,有四个像这样的房间,说明当时这条路线是人活动比较频繁的,也是唯一可以休整的房间的路线,如果他们要采取一些封闭的保护性或者隔离性措施,也只能是在这条路上。”
梁湾点头默认,黑眼镜指了指核心区域,“这个陵墓的外墙肯定已经被打开了,一路往下有应该会有各种绳索和简易楼梯,顺着楼梯走,不要另辟蹊径,也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梁湾点头,“你怎么知道黎簇在这个陵墓里?这个古迹虽然不大,但是很深,你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吗?”
黑眼镜道:“跟着血迹走,他一定有严重的外伤。”
说完,黑眼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喷雾剂:“这是石粉喷雾,这种植物非常讨厌这种石头。”
“你对这种奇怪的植物有多了解?”
“这是一种复合体,其实,我们遇到的不是植物。”黑眼镜道:“不过,不可能有机会将树干剖开看里面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东西和一种甲虫共生,自己无法消化猎物,甲虫是致命的。”他从包里掏出一支试管:“这是一种血清,打开之后可以驱除甲虫,但是效果很轻微,血清接触氧气之后,会很快氧化,要谨慎使用。”
梁湾看了看试管,里面的液体非常非常少。她看了看黑眼镜:“你体内应该就是那种虫子吧。你自己不能使用血清吗?”
黑眼镜道:“这支血清,不够三个人的用量,我只能保证甲虫不会爬到我身上,无法保护其他人,甚至顾及不了我的全身。”
“但是你快死了。”梁湾道:“血清制剂,本身的作用应该是内用的,你可以用他来救你的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只带了一支?”
“啊,原材料比较稀缺。”黑眼镜道。“我答应过别人要把这件事情做到的,所以,这东西在你身上价值更大。”
梁湾叹了口气,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道:“你不怕我拿了这些东西直接跑掉嘛?”
“那也是人之常情。”黑眼镜靠到墙壁上,看了看自己的手:“你跑掉也是应该的。”
梁湾从苏万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支空的注射器,从水壶里抽水,稍微清洗了一下,一下打开了那支试管,将水注射进去。
“已经是稀释状态了,注水只能是心理上好过一点,效果不会增加的。”黑眼镜道。
梁湾把里面的血清吸入注射器,压出空气,抓过黑眼镜的手,注射了进去。
黑眼镜错愕了一下,血清已经注射完毕。梁湾的动作非常熟练,她把注射器收入背包里。“这东西苏万用过,你希望他不要有淋病、梅毒、艾滋病吧,不过这些发作需要时间,总体你还是赚的。”
黑眼镜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东西很珍贵的,没有这种血清,你很可能回不来。”
梁湾道:“我首先是个医生,然后才是个迷茫自己命运和过去的女人。不像你们,从头到尾都是贼像。我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她背上背包,亮了亮手电,数了数荧光棒,就推门出去:“起效之后自己处理伤口吧,我去帮你们收拾残局。”
黑眼镜摘下眼镜,“WOW”了一下,“没一个听话的。”
他站了起来,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血清立即开始起作用,皮下的虫子,还没有钻入肌肉的已经开始破皮而出。他拿出打火机,拔出自己的黑刀,转动刀柄,一半的刀柄拔出,是一把小刀。
小刀也是黑色的,他用打火机消毒,但是体内四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发起抖来。
他跌跌撞撞的到苏万边上,把他提起来,想把他按进洗澡的池子里,却看到苏万正看着他。
“兔崽子,醒了不说话。”
“你为什么骗那个女的?”苏万就道:“鸭梨明明不在那儿,我们看到他掉下去的,你把她骗的继续往里走,你不内疚吗,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黑眼镜倒在地上,就呵呵笑起来:“你以为这儿,就我们这些人在折腾吗?”
苏万辛苦的爬起来,“你什么意思?”
黑眼镜指了指他的手表:“过了多少时间了?”
“一天多。”苏万道。
黑眼镜把小刀递给他:“这里会越来越热闹的。现在还只是开始。过来,快帮我把那些虫子全部挖出来。”
苏万接过刀,看了看黑眼镜,就意识到对方要自己干嘛:“怎么挖?”
“用手按刀,摸到硬块就直接挖。”
“虫子这种东西,如果死在你体内,会被你的身体吸收的,不用管他,他们爬着爬着就死了。”苏万道。
“你放心,绝对不会的,必须挖出来。”黑眼镜道:“给我点根烟,速度快点。”
梁湾在黑暗中开始往地图上的路线前进,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很害怕这个地方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黑瞎子唱着歌忽然出现,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荒诞的所在。
事到如今,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去理解了,跟着知情人的想法走吧。如果自己能活下来,总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背包很重,男人带的东西总是没有精细到这份上,她很快就觉得有些疲倦。
这里的管道非常干净,没有黑色的沥青,只有水泥,水泥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标示,没有破损的坑洞,也没有裸露的电线。
以往在这种地方,已经是阴森恐怖的,现在看来,这儿反而显得很有安全感。
烧没有退,她头晕得更厉害了,她找了一个角度蹲了下来,深呼吸想让自己缓过来。
以前加班的时候,她有办法可以让自己在上班时间内,感觉不到疲倦和发热,现在她已经做不到了,毕竟不是小姑娘的时候了。
道理上讲,她也不希望那个黎簇死掉,这个小鬼还是很有意思的。
但是她对于死亡和其他人的态度不同,毕竟她是医生。
安静中,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她抬头,听到自己要去的方向,传来了一种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电话响。
幻觉,她低下头,继续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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